《孙玮:一身三印立朝廷》〈渭南日报2013-5-15〉一文中提道的所谓传说:孙玮归葬故里后某年,有一穿长袍短褂的南方风水先生发现孙玮墓的风水特别好,遂生盗风水之念。于是偷偷雕了一个大老鼠,背上背着七个小老鼠,写上咒语,装入锦匣带回南方。结果本该出七代尚书的孙家,可惜只孙玮一代就结束了。当然这个传说不足信。
关于传说中的“七辈尚书一辈背”,是否属实呢?这就要根据史志上有关孙玮和孙氏族人的事迹予以考证。
1、孙玮传记
据《渭南县志》(1987年版)载:﹝孙 玮,字纯玉(1552~1624),明代本县官庄里(今官底)人。万历五年(1577) 丁丑沈懋学榜登进士,后授行人,又考选兵科给事中,曾因弹劾宦官魏朝、郑如金,及母病忤旨擅归而被贬为湖广桃源县主薄,再迁广东南雄府推官。万历二十三(1595)年起历任兵部主事等职,七载七迁。万历三十年(1602)以右副都御史巡抚保定期间,疏奏畿辅矿监之害;继前任巡抚督军垦田;荐举贤才吕坤(后成为明代著名学者)。当时,滹沱河泛滥,下属劝他乘船躲避,他不听,指挥士兵与洪水搏斗,洪水至床前也未动摇。灾后又多方赈济,下属和百姓皆称颂他的持重和爱民精神。
万历四十年(1612),孙玮以兵部尚书掌都察院左都御史,刚正不阿,敢于直言,不循私情,不受贿赂。一次,他上疏指出政事上许多弊端,正遇应天巡按御史荆养乔与提学御史熊廷弼两人互相攻击,朝廷打算只罢免荆养乔。孙玮按照法律,把两人都弹劾了,受到他们同党的连章攻击,他上疏要求辞职回乡。这时神宗一面挽留,一面除两御史于都察院。孙玮仍上疏十余乞归,四十一年(1613)八月致仕告归。
天启元年(1621),年已70岁的孙玮奉诏又任南京吏部尚书。第二年改任北(京)刑部尚书,未任,再升北(京)吏部尚书,仍掌左都御史,皇帝赐他四代诰命荫袭。这时,宦官魏忠贤掌权,朝政渐乱。孙玮以母老乞归不允,忧愤成疾。临死前一日,仍上疏熹宗:欲图治平,团结人心,人应勤学进德,任用贤辅,优容广言路,明断揽大权。并推荐刘一憬、邹元标、周嘉谟、王纪、孙慎行、盛以弘等阁臣,请皇帝重用。孙玮死后,熹宗遣大臣代祭,差官监造坟茔护送灵柩,赠“太子太保”。后魏忠贤斥孙玮为东林党人,矫旨削夺为民。崇祯初年,仍追复原职,谥号庄毅。﹞(作者注:农历年1624年八月十二日孙玮病逝。)据《新续渭南县志》(乡贤志)记:“……神宗尝曰是以母病罢官者也,因谕公主驸马曰:孝学孙玮。仕至吏部尚书,为阉党所忌,既卒,仍劾夺其官。至思宗时,妻南氏伏阙陈情,始赠太保庄毅焉。”
2、孙氏族人及荫赠官职爵号
天启二年(1622),因孙玮功伟, 明朝第十五位皇帝明熹宗赐他四代诰命荫袭官职爵号,《陕西通志》(乾隆年间版)、《新续渭南县志》(清光绪十八年版),下同。
孙景阳 【以孙一正赠顺天府尹 以曾孙玮赠吏部尚书】见《陕西通志》“以孙一诚赠顺天府尹,以曾孙玮赠吏部尚书。”(作者注:志书中“孙一正”误写成“孙一诚”,因孙一正曾为顺天府尹。在此予以更正。)
孙 爵 【以孙玮赠吏部尚书】见《陕西通志》《新续渭南县志》
孙一诚 【以子玮赠吏部尚书】见《陕西通志》《新续渭南县志》
孙启祯 【玮子,以父兵部尚书荫】见《新续渭南县志》《陕西通志》
孙启禌 【玮子,以父副都御史荫】见《新续渭南县志》《陕西通志》
孙启祚 【玮子,以父右都御史荫】见《重辑渭南县志》《新续渭南县志》537-538页。
孙启禔 【以伯父玮荫】见《陕西通志》《新续渭南县志》《陕西通志》
孙启裕 【以伯父玮荫】见《陕西通志》《新续渭南县志》《陕西通志》
孙盛引 【以祖玮官荫】见《陕西通志》《新续渭南县志》《陕西通志》
从以上可以看出,赐孙玮族人四代诰命是无疑的。但从族人辈分分析可以看出,不可能是七辈一说,而可能是包括孙玮在内的一门四代直系曾祖、祖、父、子七个人,应当说是“一辈尚书七人背”。
3、孙氏族人及生平事迹
(一).孙 爵 字天禄,一正父。生而孝友有筹略。令召司库,库有羡金数百。令罢去,爵怀金驰三百里,追及与之。里有忿争事,必就爵质。爵剖斫曲直利害,众皆豁然。故里人重爵,晤必敛容肃侍。《新续渭南县志》。说明孙爵不贪非义之财,乐于行善。
(二).孙一正 字格卿。从二南先生游。嘉靖进士。由户部主事渐擢至山西副使,所莅有声。歼妖妇于陉,授参政。时云朔多警,一正拊民振武,卓有方略。后为顺天府尹。振纲剔蠹,部内肃清。会楚抚缺员,政府楚人也。欲一正往,一正婉辞之,遂病免。有劝通刺塗以冀用者。一正曰:免官为何而复通刺耶?置之。性贞毅,不为威利所移,媕阿者远之。若溺于端人贞人缔交,恐后笃于孝友。视诸姪若子处,姻党睦爱有情,其天性然也。﹞《新续渭南县志》﹝孙一正,字格卿,明嘉靖年间进士。由户部主事累升至山西副使。他在井陉任职时,曾处死兴妖作怪的巫婆。任参政时,云、朔(今山西北部)两地骚动不安,他安抚百姓,加强防范。后任顺天府(今北京市)尹,整顿法令,惩治罪人。当时,朝廷宰相为楚籍人,楚地巡抚无人敢任,朝廷派孙一正,孙亦婉言谢绝。因此,宰相以孙有病为借口将其罢免。有人劝他贿赂宰相,求得再次任用。他说,已经罢免了,何必这样,以笑了之。孙性格刚毅,蔑视金钱权贵。他对阿谀迎奉的人,根本不与往来;但与正派人交往,惟恐招待不周。﹞《陕西通志》.
(三).孙一诚 字明卿,一正弟。弱冠为诸生,弃儒业,授潼关卫署指挥佥事。历管军政,以才著名。上官俾平疑狱,有贫子聃女约巳成。富家子贿一诚渝盟。一诚怒白其状,罪富家子,于是贤声益起然。一诚守正多违俗,上官虽嘉之,而不能迁擢之也,遂归。日与父老子弟话桑麻,逍遥为乐,笃亲崇让,拯溺急贫,里中称为佛子。课子玮甚严。玮以谠言犯权贵。一诚喜曰:儿不负官,吾复何恨?﹞《新续渭南县志》.
(四).孙 琡 字成玉,一正长子。进士,授东光令,调翼城,擢水部主事。兴利祛蠧,以爱民为心。东光人祠祀之。居家孝友,接邻里笃厚,其外温然如玉,至一切纷华事,殊能不动念也。﹞《新续渭南县志》﹝孙 琡 字成玉,一正子。万历乙未进士授东光令,兴利祛蠧。调翼城,翼城民疲俗悍。琡均徭薄赋,慈爱有加。擢水部主政,慎出纳,革积弊。以劳瘁致疾,卒。﹞《陕西通志》(贾志)。
另据康熙《东光县志》卷五(知县)记:“孙琡,陕西渭南人。由进士。万历二十四年任。门绝苞苴,政兼宽猛。其审编尤著声称。居一年,调繁翼城令。”
(五).孙 珒 ﹝玮从兄。以生员例授西安后卫镇抚。﹞《新续渭南县志》
(六).孙 玻 一正子。﹝诸生。孙玻妾张氏年十九,玻卒,泣不自胜。曰:愿从侍圮下。家人辈弗之信。即于其夜就柩侧经焉。玻,一正子也。﹞《新续渭南县志》(烈妇志)
(七).孙启祥 明万历三十四年丙午科(武科)“渭南人,总兵。”《陕西通志》
﹝孙启祥 字吉甫,太保玮从侄也。少习举子业。后中式武闱。以军功渐至延绥总镇营都司,举止雅饬,作事安详,萧季馨、杜曰章倚如左右手。因而多所条画,一革营中宿弊,转抚中军参将复以功擢总兵。启祥外温和而内刚方,见馋谄面谀之人,不交一语;而奖善里门,周贫济急待举火者不下数十家。﹞(作者注:举火,意指过活,维持生计。)《新续渭南县志》
(八).孙 琠【以子启祥赠指挥佥事】见《陕西通志》。
另有《新续渭南县志》中载渭南人孙瓖,光禄署丞孙㻍是否为孙玮族人不详,有待考证。
从以上孙氏族人履历分析,孙一正、孙一诚不是那种追名逐利、阿谀苟合之人,是秉性率直而辞职。孙琡因病居家休养。至于孙玮后代子孙,皆是荫袭封官,在学业和仕途上没有得到盛名,也就不可能高就尚书职位。所以,根本不可能有传说中那一事了。
4、孙氏一门三进士
在科举考试中能够通过层层选拔而进士及第,实乃光宗耀祖之事。明朝制度“会试定于辰、戌、丑、未年。各直省乡试定于子、午、卯、酉年。”
三年大比,试诸生于直省,曰乡试,中式者为举人;次年试举人于京师,曰会试,中式者为贡生;天子亲策于廷,曰殿试,名第分一、二、三甲。一甲三人,曰状元、榜眼、探花,赐进士及第;二甲若干人,赐进士出身;三甲若干人,赐同进士出身。
孙氏一门三进士,以孙玮德功至炬,风表当代,德业与名共垂不朽。 名题雁塔,天地间第一流人第一等事也。雁塔题名,所为题名者何哉?期不朽也。《明史·列传》、《陕西通志》及故里渭南凡辑各志,均有名传。据《陕西通志》(选举志)载录如下:
(1).嘉靖十九年(1540)庚子科乡试举人:孙一正【渭南人,进士】;
嘉靖三十二年(1553)癸丑陈谨榜进士:孙一正【渭南人,府尹】。
(2).万历元年(1573)癸酉科乡试举人:孙 玮【渭南人,进士】;
万历五年(1577)丁丑科沈懋学榜进士:孙 玮【渭南人,吏部尚书】。
(3).万历十九年(1591)辛卯科乡试举人:孙 琡【渭南人,进士】;
万历二十三年(1595)乙未科朱之蕃榜进士:孙 琡【渭南人,工部主事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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